文艺演出飘过1974年

王从军听JUN一席话

那时正上初中,对于年前后许多文艺演出的名字,我记的比较清楚,且不管这些节目是否看过。

国庆25周年时的舞台上下

年是国庆25周年。有人对这个数字换一个说法,叫作“1/4世纪”,似乎就更多了一层含义。

当时北京的国庆活动,主要是游园,各大公园是主场。我们所在的学校,参加了在颐和园举行的活动,在北宫门附近搭起游艺台,为游园群众服务。

“十一”前后,文艺活动十分密集,报纸上连续发布消息,其中有陕西户县农民画展、故事片“侦察兵”、电影湖南花鼓戏“送货路上”、“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影片汇映;

有阿尔巴尼亚国家民间歌舞团的来访、故事片“艳阳天”、故事片“钢铁巨人”和“向阳院的故事”;

有纪录片“无影灯下颂银针”和“成昆铁路”(据介绍在建设这条多公里的铁路时,有多人牺牲,平均一公里一个人);

有罗马尼亚彩色故事片“爆炸”和朝鲜电影“原形毕露”(该片讲的是特务窃取朝鲜R5特殊钢情报的故事,南朝鲜潜伏特务代号是“老毒蛇”和“蚂蝗”);

还有一部朝鲜宽银幕故事片“一个护士的故事”,早些时候已经开始放映。片中记述了朝鲜解放战争时期,女护士姜莲玉在高地战斗牺牲的经过。从银幕到报刊,都可看见她头戴钢盔、臂戴红十字袖标的英俊形象。而且,插曲“护士之歌”格外好听。片尾是“朝鲜二八电影制片厂”,我们听说这就相当于中国的八一厂;

此外,还有“南海诸岛之一西沙群岛摄影展”等等。解放军诗人张永枚发表的长诗占了报纸整整一版,题目是“前进,革命的火车头——建国25周年颂诗”。许多人家里的收音机里,都播放着歌曲“颂歌一曲唱韶山”。

来自国外的演出

在那段时间里,社会主义国家间的文工团互访,是主要的国际文化活动。

有阿尔巴尼亚歌剧院访华,演出了两幕芭蕾舞“山姑娘”,以及歌舞“阿尔巴尼亚的黎明”和“游击队进行曲”。为此,人民日报写到:“亚的里亚海水深,万里长江浪滚滚”。

还有来自日本的松山芭蕾舞团和“齿轮座”剧团,演的是“白毛女”等剧目,当时许多人对日本文艺界的了解,仅止于此。

每年的5月23日,要纪念“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这是各种演出集中的时候。报纸上满版的节目预告:有“海港、龙江颂、红色娘子军彩色电影摄制完毕”;有“全军文艺调演开始”;有纪录片“野营训练好”、“志在宝岛创新业”、“战海河”等将放映。

许多纪录片都有着激昂的名字,如:“炸不烂切不断的钢铁运输线”、“英雄的阿尔巴尼亚人民在前进”、“战斗在万水千山”等,它们与“新闻简报”一样,成为大礼堂的保留节目。

那时,普通人能看到的进口电影,主要来自几个友好国家。例如有越南的电影“山区女教师”、“英雄的昏果岛”、“阿福”和“铜墙铁壁的永灵”。

在北京车道沟的礼堂,我曾看过一部彩色宽银幕纪录片“杂技英豪”,是香港长城影业有限公司拍的,那绚丽的画面,很有感染力。还是这家公司,在年,又拍摄了一部彩色纪录片“万紫千红”,表现了亚非拉乒乓球友好邀请赛的场面,人民日报还发表了长篇影评。这部电影里的插曲传唱至今:“歌如潮花如海,亚非拉朋友四方来……”

这歌声响起之时,人民日报刊登了郭沫若为邀请赛写的诗:“漫天飞雪迎春回,岭上梅花映日开。一自高丘传号角,千红万紫进军来”。

在七十年代前几年,我们还常听到3个外国人的名字,他们与电影连在一起:有荷兰电影摄影家伊文思和他的女助手罗丽丹,因为他们赞扬社会主义的纪录片“愚公移山”;有意大利电影导演安东尼奥尼,因为他拍摄的受到批判的纪录片“中国”。批判文章说,他曾经拍摄过反映法西斯军队的电影“一个航空员的归来”。

图书的重要角色

图书是当年文艺舞台上的另一个主角,远非今日可比。

初中时的冬天,我去过北京西单外文书店。这里炉火温暖,泛着与中文印刷品似乎不同的味道。空旷的大屋子里,书架靠在四面墙上,各种书籍满满地挤在上面。

这个书店里,有进口的外文书,叫不上名来,有翻译成各种外文的《毛泽东选集》,还有小说《艳阳天》和长诗《张勇之歌》等。

那时的书店里,陈列的书目多是“标配”:有《南方来信》,讲述了正在进行的越南战争,人们由此知道了阮文追、“战略村”、竹桩陷阱这些名词;有朝鲜、阿尔巴尼亚的进口书籍,我读到歌颂金日成的“普天堡之歌”;在一篇阿尔巴尼亚小说里,写到了一个名叫维拉的小游击队员,他为掩护同志,机智地将马灯系在牛身上,引走了敌兵。这本书里有句诗,我至今仍记得:“他生也红来死也红,红遍南呀红遍北”。特别是北京大学中文系工农兵学员集体创作的政治抒情诗《理想之歌》,被制作成配乐诗朗诵在电台播放,是当时最具感染力的诗篇。

学生们的课外读物,还有数不清的革命故事连环画,我能记住名字的,有《跟踪追击》、《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勐龙坝》、《海岸风雷》、《张思德》和《奇袭白虎团》。后来,我又看到了《延安的种子》、《青春火花》、《刘胡兰》和《抢渡三关》这几本连环画。

不少的书店里都挂满宣传画,有一幅是“我是海燕”,画面上一位女通信兵站在风雨中的电线杆上,还有一幅是“毛主席铲土我来担”,与组画“鲁迅——伟大的革命家、思想家、文学家”挂在一起。

在一期“解放军文艺”的封三上,我看到了张颂南的组画“峥嵘岁月”,这画面的意境,让人联想到潘鹤的雕塑“艰难岁月”,还联想起当时收音机里播放的诗句:“井岗杜鹃碧血染,长征路上篝火红”。

开始曲的记忆

电台广播有开始曲,纪录电影有开始曲,重要活动有开始曲,开始曲成为难忘的童年记忆。

纪录片“新闻简报”里,开始曲宽广庄严,画面上是红旗轿车驶入新华门,毛泽东主席在中南海接见外宾;电影“中国乒乓球队访问拉丁美洲”的开始曲,轻松而有节奏,银幕上是异国的城市、海洋和鱼粉加工厂;在首都体育馆,观众进场时的开始曲令人兴奋,而散场时同样的曲子却令人有些伤感;在欢迎外国元首访问中朝、中阿、中越友好人民公社的电影里,开始曲似乎都是一样舒展欢快的风格;而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早晨的开始曲,仿佛从遥远的地平线传来,伴着冬夜凌晨的寒冷和营区的军号,激起人内心的辽阔;至于“莫斯科广播电台”、“和平与进步广播电台”的汉语节目,开始曲乐声响亮,回荡在天空,比朝鲜、印度、日本、美国、英国电台的开始曲信号都要强。

我们少年时的记忆,都与广播和收音机密不可分。我家里买过的收音机有“上海”、“牡丹”等,我自己还买来一堆“硅管”、“锗管”元器件,组装了一架收音机。

那些时代色彩鲜明的节目伴着我们,有“对红卫兵广播”、“红小兵广播”、“广播体操时间”、“记录新闻”、“电影实况录音剪辑”、“对知识青年广播”和“英语广播讲座”。

对广播节目里的乐曲,我印象较深的有小提琴曲“红太阳照炉台”,还有钢琴伴唱“红灯记”和钢琴协奏曲“黄河”。许多曲谱,让人至今还能哼唱,从“我们是毛主席的红小兵”到“兵团战士胸有朝阳”。

有的人还记得两首歌的歌词,一首是“茫茫昆仑冰雪消融,滔滔江河流向海洋”,另一首是““当北国的钢花映红了飞雪,江南的田野正是春色妖娆”。这两首歌曲子做的很美。

过了许多年,有了搜索引擎,我才知道其中一首歌的演唱者名叫顾企兰。

更早些我上小学时,高音喇叭响彻四方。我在中午放学回家吃饭的路上,边走边听着部队营区俱乐部的广播,声音随阳光扩散,先播完开始曲“骑兵进行曲”,接着,广播员开始念“为毛主席语录所作再版前言”:“毛泽东同志是当代最伟大的马克思列宁主义者,毛泽东同志天才的创造性的全面的继承、捍卫和发展了马克思列宁主义,把马克思列宁主义提高到一个崭新的阶段”。

与我们这些人中学毕业同时,那些曾经热闹的演出,很快都退出了舞台,新的转机开始了。

年6月6日,“中国革命展”在北京的军事博物馆举行。这一天,我仔细看着展品,在本子上抄写着展台上的文字:“毛主席的历史就是中国革命的历史”、“昨天我们一无所有,今天我们拥有一切”、“伟大的雷锋精神激荡着亿万人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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