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越南之行

此次越南之行，心态不够端正，有点心浮气躁。一来越南旅游签证只给一个月，时间短，若每个地方匆匆一过，我不能够满足；二来初到南越胡志明时，感觉越南人对游客的热情逊于泰国，无法第一时间感受到那种回家的温暖。一时又找不到深度切入的机会，故有些冷眼旁观，不大合群。我所看到的胡志明，之前在公号里已罗嗦了不少，这里不再废话，只谈谈我的心理活动。

必须承认，我对越南是有想象的。如果一个地方没有任何想象空间，我不会来，不如在家喝茶，看闲书。但我所想象的越南，绝不是朋友圈里晒的那些诸如美奈、芽庄等浪漫海景照片。海景，我看得多了。更何况又是一个人旅行，那种独坐海边叫杯饮料沉醉于落日余晖的情境，说实在话，我不用身在其中亦可想象。我真正想寻找，或者说想邂逅的，亦绝不是欧美背包客于海边公路骑摩托的快意之下的越南，更不是杜拉斯笔下的西贡迷情。而是我意想中的，那个存在两千年了的，宛若一幅风景画，带有古老东方优雅和余韵的越南。

来越南之前，我看过陈英雄导演的越南三部曲，印象最深的是《青木瓜之味》。虽然这部电影全程在巴黎搭景拍摄，但我还是喜欢其中的越南味道，那种安静的、建立在传统秩序之上的和谐关系。旅行途中，我补习了另一位越南导演的作品《恋恋三季》，镜头很美，结构也算巧妙，重要的是，看得出来导演对传统越南的风物之美、人情之美仍抱有浓烈的期盼。

《恋恋三季》称得上是一部有情怀、有味道的好电影。但结合我的实际旅途经验，不觉有些担心。与在中国的感受一样，我颇有几分怀疑，导演镜头下的越南之美或许已经所剩无几了。

由于历史的原因，越南跟中国有着太多的相似之处。尤其是晃悠到越中之后，一个人走在街上，看着四周的景象，我时常自问：我是在另一个国家旅行吗？还是不过流连于昨日的中国？

如果说过去三十年，中国开足马力奔向现代化，发展速度如同和谐号一样，那么我所看到的越南，至少也是一辆直快列车，区别只在于，车厢短了许多节。车身虽短，气息却是一模一样的。

傻瓜都能看出，这里的人们和中国人一样，热切渴望现代、自由、富裕的美好生活，商贩眼里闪动着与中国人一样的光。说直接点，人们都已经意识到了金钱的价值，货币的威力无远弗届。

因为这种意识，所以这个国家拥抱全球化、市场化也是大势所趋。这就是最大的民心。据我初步勘查，越南不缺少自由。国家不大，自然条件相当不错，虽然基础设置还有待优化，但移动起来，已没有任何难度。不经意发现，越南的网络非常自由，虽然不知道在言论方面如何，但随便用谷歌，上油管，刷twitter。至少这说明，资本主义世界的信息，在越南不受限。不少越南时尚年轻人的手机，不是三星，就是苹果。网络也不差，打开手机，可看股市行情。

船小好调头，越共大概也意识到民心不可违，故打开国门。南越胡志明的外商投资非常活跃，发展逻辑于90年代的中国一样，人力成本低，人们渴望富裕，不借助外力不可能现代化。胡志明街头，可看到日本国旗，乃是因为该市正急急建设地铁，80%的投资来自日本。

和泰国一样，越南的旅游之地满街欧美背包客，国际化程度之高，令人咂舌。而事实上，越南对欧美文化绝不陌生。在旅游城市，街头不少猫头鹰推荐的餐馆，服务员小妹的微笑尚清纯，但已非常职业。几个世纪以来，法国人、日本人、美国人，都在越南留下了不可抹去的记忆。尽管在语言上，越南民众的英语还有待提高，但在提供生活服务上，越南人也有不少优势。

第一是咖啡文化。越南人的咖啡除了印度外，大概是世界上最便宜的。街头三五块一杯，味道不次于满世界连锁的星巴克。咖啡和胡椒，都是越南人的骄傲。越南年轻人演绎咖啡情调，驾轻就熟。更别说，街边随便一个老太太，或是乡下任何一个庭院里的主妇，皆可分分钟端出一杯色泽明亮、清冽而略带酒精味的冰咖。此外，再配一杯解暑的绿茶。仅咖啡一项，越南人足以灌饱欧美人的胃口。

第二是米粉。越南盛产水稻，米粉味道堪称宇宙第一。在越南吃米粉，不用去什么字号，街头便已足够。一个小摊点，几口热好的汤锅、一辆玻璃窗车，一堆辅料、或青菜或香料或肉类，下锅便煮。价格低廉，小城5块一碗，大城市10块，牛肉、鸡肉、猪肉、任君选择。

国家小，人民好养活。在饮食方面，越南仍保留着浓浓的传统范儿，随处坐下来就可解决肚子。

还有一种有趣的食物：法棍。或者说，法棍三明治。街头常见妇女停车售卖，价格亦不高。法棍的味道都不错，点了后两三分钟可取走。制作简单：剖开，夹鸡蛋、火腿片、腊肠、猪头肉、青菜、香菜、辣酱，或其他的一二种酱。热乎乎的，两枚管饱，比麦当劳香太多。因其尚有手工的味道。

就一日三餐而言，普通越南人无需费心。越南人吃东西不太在乎洁净，乡土的东西，古怪的病菌不会太多。这种景象很像中国的七八十年代。不过，越南食摊的密度，无疑是世界级的。

越南人喜欢钱。这一点无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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