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板板,埋山山凡人自传第42章上
年11月上旬,家庭群里说老爹早上晕倒了住在重症监护室。大姐给我买了广州到市里的机票,我们两个坐同一时间段的不同飞机回家。当时我在上班,和组长请了假。回到莲塘整理一下厚衣服从北站出发到广州的机场。时间很模糊,隐约记得窗外的蓝天白云,在市里下了飞机去拿行李箱,然后从市里的高铁站坐车去县城的高铁站。
大姐和我的坐票在不同的车厢。离家还有一站,大姐发信息告诉我下了车在候车厅等她。她提前一站下错了站,等下一趟的车和我碰头。老家的高铁站在城郊,出来打车还要20医院。大概6医院的重症监护室,狭长的房间有10几张的床,有的病人能睁开眼睛观望四周。
11月的北方已经很冷了,老爹老妈住在城里姐的房子里。老爹是个勤劳的人,早上天不亮和老妈打过招呼就出门了。骑上他的三轮摩托,批发一些瓜子花生等到市场上去卖。忙上一天挣的钱不够买一粒药,家人都希望他能好好歇着静养。也许老爹觉得在家无聊,或者想证明自己还有价值。早市上,老爹蹲下搬筐子的时候倒下了。五年的胃癌,化疗让身体腐朽不堪。也许这样离去也不错,不必忍受癌症末期的蚀骨之痛。
老爹在靠外的病床上,瘦骨嶙峋,身上满是管子。脑干出血,勉强用仪器维持呼吸和心跳。血压和体温持续下降,无力回天。见过最后一面,撤掉维持生命的仪器,接老爹回家。医院到村里的家,有30分钟的车程。一路有个手动的氧气袋,象征性地使用一下。老妈和其他亲戚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这时的老妈也是肺癌,治疗两年了。)回到家把老爹放到炕上,净面,洗手的流程是我来做的。
我很小的时候,冬天手被冻的粗糙干裂,一双小手像搓完炭灰一样黑乎乎的。老爹隔三岔五的装上半盆热水,放在房间的地面上。我蹲在旁边,老爹拉着我的手用热水慢慢浸润,涂上一层猪胰子(北方的一种肥皂),然后轻轻挫上几分钟。再用水冲洗后,整个手好像焕然一新。也是那样的冬天,也是那样的宅院,也是那样半盆温热的水,但这次换成了我擦洗老爹满是老茧的手。
其他亲人给老爹穿上寿衣,手心里塞块点心。房间的地上停个板子,大约一米高。上面铺着金灿灿的被褥,几个年轻力壮的人把老爹抬到上面。大概傍晚抬到院子的棺椁里,盖棺前看最后一眼。接下来按着辈分排队,马车、灯笼、摇钱树,唢呐声声,簇拥的人群,一路向西走出村子,在空旷的沟里点燃纸扎。熙熙攘攘,三三两两回到家。上账,(二姐帮我垫付了多的礼金)亲朋好友吃饭。饭后我们兄弟姐妹守夜。看着长明灯,时不时的燃些纸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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