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摩擦成东风,闷声发大财的越南成

文:马歌

近年来,越南经济一直保持着高增长速度,是世界上GDP增长最快的国家之一,不少媒体预测将成为“下一个亚洲奇迹”。

即便在“黑天鹅”频发的年,越南控制得当,新冠感染病例累计仅约例,经济表现依旧亮眼,一季度GDP增长3.68%,二季度增长0.39%,三季度增长2.62%,实现连续正增长,在东南亚各经济体中可谓是“一家独赢”。

除了经济增长,越南的外贸表现也出色,去年全年的贸易额首次突破亿美元,今年前11个月,整体出口规模同比增长7.8%;吸引外资方面,年越南吸引外资增长81%,达.2亿美元,今年仅前10个月,吸引外资已达.8亿美元。

有声音指出,未来10年,越南可能会成为亚洲地区的发达国家。与此同时,越南制造也会取代中国制造,成为下一个“世界工厂”。

胡志明市风光

近年确实有很多原本在中国建厂的外企搬迁到了越南,比如韩国的三星电子、美国的Nike、德国的Adidas、日本的优衣库、台湾的鸿海等等,在纺织服装、电子设备领域,无论品牌或规模,“越南制造”都已在全球占有一席之地。那么,越南真的有可能成为新的“世界工厂”吗?

整理各路分析文章,认为可能的理由主要如下:

1、越南政局稳定,政治体制和中国接近,办事效率高,一系列全方位的投资优惠政策中可以看到,越南深谙发展才是硬道理;

2、越南政府在外交上一直保持灵活的身段,左右逢源,吃尽红利:年加入东盟,年加入APEC,年加入WTO,年CPTPP生效,今年8月和欧盟的EVFTA自贸协定生效,11月又签署了RCEP;

3、越南人口结构年轻化,劳动力成本低,15至64周岁的人口占比为69.3%,目前平均月薪尚在美元以下,仅为大陆的三分之一左右,在东南亚各国中也处于较低水平;

4、地理位置好,土地成本低。越南东面狭长的海岸线送来了优质的港口资源,同时和云南、广西接壤,和中国供应链的距离很近;

5、在基础建设方面,越南近10年十分积极,形成一个贯通东盟多国的铁路系统,大大加快所涉及区域的交通运输和人流,前景可期;

6、越南人民勤劳勇敢的民族特性。

越南的地理位置相当优越。

认为不可能的理由主要如下:

1、虽然越南政局相对稳定,但整个国家尚处于过渡期,许多法律法规政策都不完备,金融业发展还停留在比较原始的状态,在基本配套服务方面,还有诸多“功课”亟待补齐;

2、虽然人口红利仍然存在,但越南总人口仅万,规模上远小于中国,且已经出现拐点,适龄劳动人口比重在年前后出现下降趋势。另外,越南工人的技术水平也不高,在较长时间内只能承接一些低附加值的产业;

3、基础设施还比较落后,工业园区不够用,蜂拥而至的厂商正在推高土地价格,电力短缺等短板开始暴露;

4、越南制造业基础太薄弱,还无法搭建完整产业链,很多零部件得从中国进口,更多的是组装作业。产业链长的行业不可能大规模转移。

5、越南制造业崛起主要靠国外投资,而非内需,限制了复制“中国制造”成功经验的能力。另外,越南于中美博弈里取得优势地位,但这也意味着越南的命运与中美关系密切相关,风险较高;

6、重化工业是制造业的基石,越南没有。

越南人口基数小,技工水平相对不高。

其实,随着近年中国土地及劳动力成本的提高,部分产业的外移早在六、七年前就开始了。只是中美贸易摩擦升级后,外移动向加快。一些工厂为规避关税风险来到了越南,同时一些采购商为了补足从中国损失的货源,也来到了越南。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越南可以代替中国,越南并不具备成为“世界工厂”的条件。

说到世界工厂,首先要澄清一个概念,什么是世界工厂?世界工厂是为全球市场大规模提供工业产品的生产制造基地。

越南暂时还不具备世界工厂的条件。

作为世界工厂,首先在规模上要有优势。从历史来看,至今为止称得上世界工厂的国家就三个:一是工业革命时期的英国;二是20世纪的美国;第三个就是中国。日本制造在90年代上半期达到顶峰,但日本没有成为世界工厂,主要原因就是日本国土狭窄、劳动力资源有限,随着经营成本不断上升,企业迁移浪潮不断扩大,日本本土制造逐渐式微,被周边国家替代。

越南现在的经济总量远不能和日本相提并论,但两国无论是国土面积还是人口规模,都比较接近。越南国土面积33万平方公里,人口万;日本国土面积为37.8万平方公里,人口1.26亿。从这一点来说,与其说越南会成为下一个世界工厂,倒不如说印度更有资格。

越南目前的疫情控制得当,对经济影响甚微。

新冠疫情和 改变了各国对全球产业链、供应链和价值链的认知,越来越多的中外企业为抵御供给中断、惩罚性关税等各类风险,确实在执行“中国+1”路线,寻找中国之外的又一个生产基地,可以说,一个新的国际贸易供应格局正在形成。

毫无疑问,越南已被“相中”,恰好迎上了全球供应链和价值链重塑的“风口”。

眼下的“资本流量”,对越南这样一个新兴小国而言, 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但越南的高速发展其实也并非偶然,作为曾经的社会主义国家之一,越南改革的手段和决心也非常值得学习。越南的战争史残酷而漫长,但很快选择了原谅美国,同时也将与其他国家的矛盾搁置一旁,敞开大门,闷声发财。

有些人认为越南只是在“复制”中国,中国没必要太过忧心,低端制造业不断向更低成本区域转移是历史发展必然,这是好事,中国刚好可以更集中资源升级“中国创造”,此话有理,但其实不尽然,因为越南雄心并不仅于此。

越南正在“复制”中国走过的路。

近年来,越南不断派出各类人员到中国“取经”,委托中国举办各类培训班,避免重复犯错。上世纪,中国从西方承接的多是劳动密集型中低端产业,而今天越南对高科技、IT等产业情有独钟,对“次一级”制造业的转移则明显相对不“感冒”。

因此,虽然越南的发展仍然面临着一些关键的障碍,这些障碍或有助于中国制造继续保持优势和主导地位,但越南日后势必会努力去改善,也许有一天,这些障碍也会随着时势的变化而减弱甚至消失。虽然取代中国很难,但越南的比较优势会扩大。

再观另一边的西方国家,精英阶层们也已清醒意识到,多年的去工业化政策带来了严重的问题,必须重振国内制造业。美国的“先进制造伙伴计划”、德国的“工业4.0”、日本的“再兴战略”、韩国的“新增长动力”、法国的“新工业法国”等一系列计划已相继出台。

前有猛虎,后有追兵,未来四年,对中国制造业来说,依然是一场硬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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