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吃烤麸贾母林默予与浙江镇海的一线情

在96岁生日这天，林默予走完了这一生。年7月1日下午，曾塑造过《红楼梦》中“贾母”等经典角色的表演艺术家林默予离世。林默予曾说过一句：“我是镇海的媳妇。”因为她的丈夫、同为演员的周楚是浙江镇海人。林默予与周楚伉俪情深，相携一世。上世纪，两人曾多次回到老家镇海，在浙江的山水风光中徘徊流连，驻足忘返。她的儿子，从镇海带走一块地砖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林默予与周楚曾多次回老家镇海探亲，短则住上三四日，长则住上一周。今年75岁的朱萃玮，按辈分要叫周楚为表舅，叫林默予表舅妈。年，林默予与周楚回镇海探亲，朱萃玮和姐姐陪着他们去了招宝山、镇海中山公园等地。有一次，他们一起来到宁波的天童寺，林默予随口说：“我就不喜欢大鱼大肉，我喜欢吃素食，烤麸我就很喜欢吃。“烤麸是浙江常见的素食小吃，朱萃玮一直记着这话，后来还给他们寄过几大袋包装好的烤麸。有一次，周楚夫妇回来探亲，正好赶上周楚主演的《法庭内外》和《梅花巾》两部电影在镇海上映。电影院得知周楚回了镇海，便邀请周楚去和影评组座谈，周楚欣然前往。还有一次，周楚和林默予回到镇海，当地的记者闻讯便约了林默予做采访。在采访中，她对记者说：“我是镇海的媳妇。”这些细节，一直留在朱萃玮的记忆中。朱萃玮说，当年镇海八里桥的周经房就是周家的祖屋，后来，在城市的变迁中，周家祖屋被拆掉了。拆迁安置的新房也被卖掉了，卖房款由周楚的妹妹保管，用于每年祭祖。周家祖屋，还牵涉过一起官司。朱萃玮说，祖屋常年无人居住，只有一个保姆照看房子。保姆领养了一个女儿，时间长了，她觉得自己也应该分一份老宅的产业。后来便起了官司，最终的结果是保姆分到一部分房产。年11月，周楚和林默予的长子周剑生也曾来镇海寻根。周剑生是著名摄影家，长期居住在日本。周剑生从来没有在镇海生活过，那次寻根也是借来宁波参加一个活动之便，活动结束后，周剑生回了一趟老家。在周家祖屋里，周剑生俯身拾了一块地砖，带走了。陪伴在旁的朱萃玮清晰地记得，那是一块质感很好的地砖，绿色的。背着氧气袋，拍了三年《红楼梦》林默予曾这样总结自己的一生：“我和周楚一生从事影视话剧表演艺术，我们既生活在普通生活里，又生活在艺术创造中。我18岁演戏演到77岁，整整工作了60年，60年一个花甲，真像是做了两世人。”在大量的公开报道中，我们可以读到林默予的人生关键点——年，林默予出生在北京一个贫民家庭中。她的童年在颠沛流离中度过，后来被母亲托付给了一位季姓的青年。年，林默予凭借着算术、簿记的本事，考入了上海兰心照相馆，成了其中的一名职员，负责管账开票。年夏天，林默予见到了当时中国旅行剧团的演员上官云珠。后者主动邀请林默予去看她的演出，这在林默予心中种下了表演的种子。在中国旅行剧团，林默予见到了团长唐槐秋。后者一见面就对她说：“你来演戏如何？”于是，年，在上海皇后大戏院落成的开幕式上，中国旅行剧团的话剧《绿窗红泪》公演，林默予在剧中扮演丫鬟秋菊，由此开启了她的舞台表演之路。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与季家产生了矛盾，同年，她在报纸上登了声明，宣布与季家脱离关系。年，林默予主演了第一部影片《梦难成》。此后，她先后主演了《人海妖魔》《欢天喜地》等多部影片，很快就在影坛走红。上世纪50年代是林默予演艺生涯的黄金时代。她先后主演了《三毛流浪记》《欢天喜地》《几番风雨》《青灯愿》《母女教师》等好片子，成为了当红一时的名角。年是林默予人生中重要的一年。这一年，她参演了电影《红楼梦》。当年的拍摄条件十分艰苦，而林默予已经是65岁的年纪，又有心脏病，但她仍然坚持背着氧气袋进行了3年的拍摄。这件事，在林默予的回忆录中也有所提及——“当年拍摄时，由于摄影棚空气不流通，常常感到胸闷，所以总是提着一袋氧气，拍戏前要先吸氧才行。““我将十几个‘红学’专家讲述的知识，运用到贾母的演绎中去，从而领悟贾母一言一行的由来。”正因如此，凭借“贾母”这一角色，年，林默予获得了当年的电影金鸡奖和百花奖最佳女配角。60个春秋，两本回忆录周家在镇海是很有名的家族。镇海水灾频繁，周家常常挺身而出，纾灾解困。周楚的父亲周运元和大伯周运做兄弟俩早年间赴天津经商，合办升大营造厂。年，周楚出生，幼年的他跟着父母在天津长大。北京与天津一步之遥，但周楚和林默予的结缘却是来自于艺术的穿针引线。周楚在天津参加了中国旅行剧团。年，他来到上海，在上海法学院法律系学习，后来又做了演员。在回忆录中，林默予这样描述她与丈夫之间的感情——“我和周楚于年通过同台演出相识、相知、相爱，相守了60个春夏秋冬，直到年他不幸患了白血病先我而去。”年，林默予与丈夫周楚一起调回北京，在八一电影制片厂工作。年，周楚因病离世。这一年，林默予79岁。随后，她婉拒了儿女们要照顾她生活的请求，住进了天津的一家养老院。周楚的先行离去，让林默予十分悲伤。“朝夕相处了60年的日日夜夜，叫我如何习惯得了？！还有这些遗留的书稿尚未付梓也是一件憾事。我真的很难打发时日。一年后，我在祭奠他的墓前对他说也是对我自己说：‘不能再这样沉浸在回忆和哀伤中了，再这样下去，我也活不长久的。’我逐渐在调整自己。”这之后，林默予将自己与周楚的这大半辈子的艺术道路和如烟往事写成了两本回忆录，一本叫《灯花漫忆》，一本叫《溪水流沙》。黑白照片里，那些无法忘记的往事朱萃玮小时候在天津生活，那时他的家人与周楚一家常来往。9岁时，朱萃玮跟着家人迁回老家镇海。幼年时跟周楚一家的来往，朱萃玮已经印象不深了，对林默予的记忆就是“平易近人”。直到他成年后，周楚夫妇回老家时，朱萃玮一直陪伴在侧，这段回忆反而更清晰。年，朱萃玮和妻子一起去北京旅游，在周楚和林默予位于八一电影制片厂干休楼的家离住了几天。朱萃玮夫妇的到来，让周楚和林默予十分高兴。那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此后，周楚和林默予年事日高，出行不便，再也没有回过老家。但是他们的通信一直没有断过。朱萃玮家里珍藏着很多周楚夫妻的照片、回忆录和邮票纪念封，都是他们随信寄给他的。那些照片多为黑白，照片的背面写着：“萃玮甥，留念。“落款是周楚和林默予两人的名字。（原题为《“贾母”林默予与浙江镇海的一线情牵》原作者汪佳佳。编辑张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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